隗喜听到他这么说,一时心情有些复杂,闻无?欺……闻无?欺这人很怪,他看?着懒散又对很多事不在意,态度漠然,可他又会去管这些事,这些会危及人间的事。
她低头拨弄了一下怀里的花,忍不住仰头看?他一眼。
他其实……这样爱人间,他守护着这人间,他坐在第一氏族家主之位,名副其实。
隗喜的心脏忽然怦然跳了起来,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呼吸都?轻缓了下来,看?着他,看?着他黑色的魂体,她实在不能不心软。
她的信念快要岌岌可危。
闻无?欺说完话就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隗喜以为他是在操心楚家或是钟离家的浊气渊洞,又或是顺势想到须臾山封印松动一事,没出声打扰,转头看?向四?周风景。
他们?已经在外城上方,低头就能看?见城池中的繁闹,隗喜喜欢人间的繁华,视线往下停驻。
闻无?欺却是又郁闷起来。
原先早上他已经竭力忘记了,他若无?其事,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刚才隗喜忧心忡忡问他是否可以就这样走,他就又顺势想起昨夜的事。
昨夜帷幔垂地,夜色正?好,她气喘吁吁又面红耳臊地望着他,她情 迷意乱,阻拦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默许,他们?本该是沉沦在锦被中。
但是……但是他昨晚上……还不等脱下裤子,一下就弄脏了。
闻无?欺瞥了一眼怀里目光柔柔的女?郎,耳朵红了,他明明那样大,怎么这么不中用?只不过是将她衣服推上去,只不过是浅尝雪堆玉碗,就山河即刻倾了。
可惜明樟不在,否则他就去一趟药庐。
他怕是有点毛病。
没有一本房中术有他这样的。
闻无?欺越是想,越是眉头皱紧,温润隽美的脸失了神般,闷闷的,那他剃了毛有什么用啊,中看?不中用。
他心不在焉,又耿耿于?怀,情绪越来越沉。
“无?欺,我们?是先去西岳楚氏,还是去岐阳钟离氏?”隗喜一无?所知,失神半刻后,重?新打起精神,出了九重?阙都?后,一边看?四?周风景,一边问。
隗喜许久没等到身旁人的说话,抬头朝他看?去,便见闻无?欺垂着眼睫,脸色有些阴沉沉的,说是阴沉,好像更多的事郁闷,整个人如同覆上一层阴影或是淋在潮湿的雨水里一般。
她怔了一下,一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几?分?不好惹的感觉。
这个不好惹不是说他凶残或是暴戾,而?是……沾上了就甩不开的那种不好惹。
隗喜默然下来,没有出声打扰他此刻的情绪,收敛心神,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四?周风景。
九重?阙都?外都?是一重?重?山,灵气浓郁,如今她不太怕那种醉氧一般的感觉了,护心甲会温柔地保护她,她可以认真去看?看?以前都?没心思看?的风景了。
看?闻无?欺御云的方向,好像是往西边去的,那就是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