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我这些年来总是获得一个神秘同伴的帮助,他给我提供了许多,但是却从不留下自己的信息,也决不向我索要任何报酬,但是最近我似乎终于得知了一点有关他的消息,你知道他是谁吗?”
沙嘉又抛出一个问题,面对他的发问,宴北低垂着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毫无起伏。
等了许久,沙嘉又问,“克莱夫老师还有那二十四个亲兵,真的全部是你杀害的吗?”
宴北垂下的左手细微地颤抖了一瞬。但他依然毫无动作。直到过了良久,见沙嘉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他只好抬起头,回答时态度堪称小心翼翼:“为什么要替我这种人费尽心思呢?”
“不要试图放过我,不然你怎么去和外面愤怒的民众交代。”
他说到后面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我……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活呢。我怎么配……”
受人控制,满手血腥,犯下那样深重的罪孽,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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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嘉在监牢里呆了许久,但是最后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他又沿着来时的道路离开了,通道里的光线很昏暗,他一个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心中思绪翻涌。
他心中是十分的笃定且肯定,宴北做下的罪行中有许多都是有缘由的,被控制的。
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他作证,实验室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很多很多东西都被摧毁在时间和战火之中,所有的结论都只是他个人的推断。
他拿不出任何证据去说服坚信他的士兵还有拥戴他的民众,让无比仇恨宴北的他们相信自己给他洗脱罪行的说辞。
如果任用自己的权利宣判他无罪的话,会降低民众对新政府公正和道义的无限怀疑,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就放任自己做出这种事,让无数同伴期盼的那个新未来在启动的第一步就落下了无法磨灭的瑕疵。
后世要怎么书写他呢?
在沙嘉走后,宴北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门边,听着逐渐走远变得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在脑海中想象着他离开的身影。然后突然开口。【他看起来……心脏里有好多痛苦……好多纠结。】
【难受了吗?那刚才为什么不和他好好道别。】宴斯方轻笑了一下。
【没有必要了……他本来也不该认识我的。】宴北靠着牢门坐下,情不自禁又开始回忆起十来年人生中仅有的哪一点温暖。
其实他并不像沙嘉误以为的那样没有记忆,其实他是拥有记忆的,只是那些记忆中所包含的,全部都是和实验室有关的,白炽灯,冰凉的器械,划开的皮肉,和带来无比疼痛的针剂。
这些记忆与他这段时间所见过的世界完全不同,原来人类是不用天天都经历痛苦的实验,可以自由自在的跑动的啊……只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过沙嘉。
可是他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不应该被一个死人困在回忆里,那样的痛苦,他一个人经受过就可以了,他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替他分担,【我不是想要欺骗他,我只是不想让他也承受这种痛苦,我不想让他难过了。】
宴斯方在系统空间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痛苦的小孩,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因为他而纠结痛苦,所以他宁愿自己隐瞒下全部,也不想要让他得知所有的真相,这全部都是来自宴北的真实想法。
但是对于执行员来说,不洗白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做了那么多,为得就是维护世界稳定,再加上获取洗白值。
【系统,现在的洗白值达到多少了。】没有让宴北听到他们的对话,宴斯方这样问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