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敢以前世的宿慧保证,三年之后肯定又是三年。
人活一辈子,除非真的认命了,了无生趣了,否则便没有真正能够泄气的时候。
学堂中,朱教谕看着激动起来的众人,她抱着双手,再次冷笑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尔等从县学毕业时,若是无法升至上阶,连报考中举的资格都没有。
到那时,外门弟子丶内门弟子,甚至杂役,又和尔等有什麽关系呢?」
这话给众人泼了一头凉水,令大家伙冷静下来。
但是「道宫内门弟子」的诱惑,依旧是让他们躁动不堪。
此等身份若是获得了,只要半道不死,日后必定能成为一地学正般的人物。
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朱教谕又拊掌,面色舒缓,她这时喝道:
「不错,尔等的精神头尚可,既然这样,某就早点带你们去开庙,让尔等感受真正的仙家之妙。」
话声一落,她的身形一闪,便踢开了学堂大门,朝着门外走去。
馀缺等人的面色变化,连忙压制住杂念,紧随在对方的身后。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考道宫虽然是他们三年县学生涯的最大目标,但是开庙,方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当众人走出学堂时,他们发现其他班级的学子们也都走了出来,同样是一脸期待紧张的表情,并且大家所走去的方向一致。
…………………………
不多时。
一幢腾腾的烟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高大粗壮,并有雪片一般的冤魂碎片,绕着三根巨大香烛盘旋不定。
千丈范围以内,充斥着鬼哭神嚎。
馀缺对于这里十分眼熟,此地正是县学中的火葬场,一间间火室之所在。
阵阵焦臭味中,当初参加开学大典的一百五十名新生,连带着五脉教谕,全都已经是汇聚在了火葬场的外围,只是并未扎在一地,而是分散在四周。
阵阵议论声在火葬场周围响起来:「开庙是要在火室中吗?有哪位兄弟知道具体的流程,可否透露一二。」
馀缺也是低声和旁人议论声,并且他紧盯着火葬场上空的粗壮香烛和烟气。
若是他没有记错,坊间传闻县学的火葬场中,存在一缕真火,!
此物乃是货真价实的天地奇物,多少六品仙家都不一定能够拥有。
「莫非今日开庙,和那真火脱不了干系?」他暗暗寻思着。
好在朱教谕并没有让众人焦急的胡思乱想太久,她将众人召集成一圈,言语道:
「某不管你们究竟是从何处,听过有关于开庙的步骤丶说法,哪怕是你们的亲爹,除非是有六品仙家向你们传授,否则统统忘掉!」
朱教谕言语这番话时,虽然声音如常,但是她动用了神识,压迫在现场每一个学子的心头上,令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明白她并没有开玩笑。
其人没有再过多的解释,当即讲解:
「所谓的开庙开祖庙,其关键之点,在于找到玄关一窍。此窍关乎性命,是人体最重要一窍,名之为『祖窍』,或名『天心』,又叫「灵台」,得之者超凡脱俗,不得者沉沦一世。
此窍的具体位置,有言在眉心,有言在双眼之间前的三寸虚空,有言在膻中,有言在脐下……各家各有说法。但是朱某在此,可以给尔等一个准话。」
确如朱教谕所言,世人关于祖庙的位置,争论不休,各家都言之有理,即便是开了祖庙的仙家,也是各有说法,令后来者摸不着头脑。
因此见朱教谕要给个定论,馀缺等人一时间全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只听朱教谕缓缓开口:
「玄关者,其不在身内,不在身外;既在身内丶又在身外;四维上下,内外偏旁,皆不在当中,五行八方亦无着落。」
听见这番话,馀缺等人顿时有些傻眼,他们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怀疑是不是自家悟性太低,听岔了。
好在朱教谕立刻笑着: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以我等蝼蚁的感官丶智慧,祖窍的位置过于缥缈,难以理解,特别是你们这群连神识都无的凡人。传言只有元神仙家,才能真正的捕捉到祖窍所在,进而能够转世不死。
因此尔等切忌执着,祖窍何时现身丶现身何处,自古以来皆无定数。有人是开在了眉心丶有人是开在了胸前丶有人是开在足底,还有人开在口鼻之息的出入间,纯看个人之缘法。」
她还着重告诫了一句:「且祖窍之位置,便是尔等祖庙的出入口,是尔等的身家性命之门户。世间还有许多法术秘诀,修炼后会在祖窍位置形成『罩门』,是一大缺陷,切勿透露给旁人,就连师父道侣也慎言。」
朱教谕指着天,沉声:「最好是天也不知丶地也不知,仅仅你自个知晓。」
三十名学子闻言,面色纷纷一肃。
馀缺在心间也是讶然道:「原来是这般,各人所开的祖庙位置各不相同,所以世间的说法也不同。」
他原以为祖庙的所在,就是脑中灵台,现在看来,纯粹是他被诸多书籍误导,先入为主了。
三十名学子沉思一番,低声嘀咕后,纷纷朝着朱教谕拱手: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还请先生教导我等开庙之法!」
彼辈齐声吟诵,声势不小。
朱教谕面露微笑,她踱步绕圈,环顾着众人,一口就道:「好!本道这就教授尔等开庙法门。」
但她笑吟吟的,忽然又开口问:
「开庙一事,又有别名『入葬』丶『尸解』丶『蜕形』,讲究一个堕其身而成其神,本道这里统一用『葬法』来形容。」
此入葬法门,有土葬丶火葬丶水葬丶风葬丶树葬丶塔葬丶荒葬丶悬棺葬等等。
其中还又可以再分出合葬丶集体葬丶折头葬丶袱葬丶捡骨葬丶土棺葬丶柜葬丶挂葬丶房草葬丶裸葬丶床下葬丶坐葬种种。
门类繁多,千奇百怪,不知尔等想要用何种葬法来开庙?」
不知为何,众人听见了对方口中琳琅满目般的葬法,一时都后背发凉,心间发怵,讷讷无言。
众人面面相觑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看向了人群前列的榜首馀缺。
馀缺也是心间发麻,隐隐感觉这开庙葬法都有些邪门。
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以及他自个心间的渴求中,他硬着头皮出列,沉声向那朱教谕拱手:
「敢问教谕,这多葬法中,哪一种可开灵庙,可博长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