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跟大家一起,这栋别墅就成了桑月的“隔离区。”
巫择说亲自看守她,就是真的贴身看守,直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桑月跟着他走进房间,稍微打量了一下。
虽然末日里,尤其是在外头奔波时,大家都不太讲究,但是巫择住的这个房间倒是意外地比较洁净,至少表面的灰尘是被抹去了的。
晚上用了些背包里储备的干粮,自己是水系异能,也不愁水,桑月去洗手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巫择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但桑月不可能睡他的床,找了个角落,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蜷缩着。
巫择也没有睡。他倒了杯水,拿了一枚药片,走到桑月旁边,将水和药片递给她,“消炎药。不管有无效用,先吃一片。”
桑月乖乖地接过来吞了药片,喝了水。
她似乎很怕吃药,硬生生哽下去,眼泪都噎出来了。
巫择没多看她一眼,拿了一瓶碘伏和半包棉棒,又拿了一瓶药膏过来,递给她,朝她手腕上的伤口抬了抬下巴,“外伤用的。”
桑月伤在右手,左手拿着棉棒消毒的动作本就笨拙。再加上那伤口血糊糊的,她不知是太紧张太害怕,亦或者是怕痛,拿着棉棒的左手一直在抖。
巫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大概对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接过药,开始帮她涂。一边抹,一边偶尔侧头看她一眼,语气无奈又疑惑,“末世五年,你是在什么环境下养出来的?还能娇气成这样。”
桑月没吭声。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于过去,她一无所知。
所以她只能垂着眼皮,看巫队长认真仔细地给她消毒,给她涂药。
然后他起身,将药放回了桌上。
夜渐渐深了。
桑月缩在角落里,巫择也没去睡自己的床,竟是在她旁边不远处盘腿坐下,也没有睡觉,手里拿着几枚晶核转动着,时不时侧眸看她一眼。
这是真的打算一直“看守”她了。
桑月其实也害怕自己会变异,提心吊胆,过度紧张,最终精神疲累到极致,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不知是不是毒素渐渐扩散,桑月整个人渐渐地有些浑浑噩噩,甚至不自觉地挪到巫择的旁边,微张着唇,在他的颈畔跃跃欲试。
巫择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察觉到动静,及时地抬手掐住她的下巴,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目光首先看向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还算有些清明,没有完全失去神智。低头,又看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正常的结痂,并没有腐烂的痕迹,他神色稍缓,淡淡抬眼,声音依旧凉凉的,像警告又像威胁,也可能只是陈述实话:“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眼前男子神情冷肃,桑月有一丝清醒,想起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本能地畏惧,往后瑟缩了一下,窝在角落里不敢再动。
静默的夜里,两人孤男寡女呆着,气氛实在有些别扭。
桑月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队长,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你真的会扭断我的脖子?”
“会。”巫择淡淡开口,大约是终于意识到少女的忐忑,他难得地怜香惜玉了一下,“不过我会尽量动作利落些,让你走得没那么痛苦。”
桑月:“……”
我谢谢你了,巫队长。
她抿着唇,闭上眼睛,再没开口。
两人在静谧的夜色里都不出声。
桑月抵不住困意,又渐渐睡了过去,不知何时,只觉得身子发冷,她本能地朝热源靠过去,窝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扒住不放。
好像冬日里抱着暖炉,惬意极了。可还没等她满足喟叹,有人就伸手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伴随着头顶传来的凉凉嗓音,“我没听说过有人感染病毒还要这样抱着的。”
怀里的少女立即一僵。
她可能有些发烧了,神情脆弱,眼尾发红,眼睛水汪汪的,被他推拒,这会儿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眼睛还可怜巴巴、无辜无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