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东一阵西一阵地出现挥散不去的画面。
他把脚一会儿贴着墙一会儿吊到床外,大约两点时,云颂的手机一阵响动,霍宗池的来电,他接起来,只听林景声哭道:“我舅舅好像死了,小颂哥哥,他怎么没有反应?”
云颂的小电驴在午夜城市里飞奔,飞奔到一半,天边轰隆降下一声雷,他整个身体一颤,车把手差点从他手中脱落。
接着天空下起小雨。
这时候他才后悔没开霍宗池给的那辆车,但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小雨转成大雨,云颂被淋得很彻底,赶到金水湾他都来不及管车,丢手就往屋面冲,一路走一路滴着水,把铺好的高级地毯弄得又湿又脏。
穿着睡衣的林景声看见他这副样子爆发出了尖叫,以为云颂是鬼。
“是我!声声别怕。”
云颂走到霍宗池身边,他还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云颂走的时候给他的薄被,云颂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存在,没死,又摸摸他的头,有点烫。
林景声抽泣着说她半夜醒了想喝点水,下楼一开灯就看见舅舅躺在这儿,摇他都不动。
“没事的,他只是喝醉睡着了,你看,”云颂轻轻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霍宗池皱眉,“他还在动,乖,快上楼去睡觉,我跟你保证,他会没事的。”
“他不会死了吗?”
“不会的。”
好说歹说,林景声才挪着步子最终回去自己房间。
云颂擦了把脸,他光着脚,身上的水都滴到地上弄得周围到处都是印,可也顾不得换衣服了,他得先把霍宗池弄上楼。
一米七五的云颂要搬动他属实有些难度,到楼梯转角时没注意让霍宗池脑袋撞到了墙,云颂把他放到床上仔细观察,除了额头那块被撞的地方迅速起了个包以外,其余没受到伤害。
云颂咬唇说对不起,可惜他听不见。
他在霍宗池的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身上后出来简单为他擦拭身体。
喝了酒的人不敢乱吃药,云颂只能用一些物理降温法。
窗外暴雨不停,云颂起身关了窗户,又抽了几张纸擦掉脸上被飘进来的雨水溅到的水珠,他回过头看见头部深陷在枕头里的霍宗池,面色苍白带汗。
忽然从他嘴里冒出一道微弱的声音:“不要走。”
云颂捏着帕子,不知道他在叫谁,却恬不知耻地坐下来,说:“不走。”
霍宗池费劲地睁开眼,他看了看回答他的声音源头,又闭上眼,眉头紧拧:“你怎么在这儿?”
云颂说:“你生病了,声声叫我过来。”
霍宗池的脑袋轻微动了动,似乎在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或者是云颂的出现让他感到不自在。
“没什么事,你走吧。”
云颂觉得他在逞强,他说:“那你把打车费结给我。”
霍宗池冷笑,说;“钱在抽屉里,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