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抬眸看了他一眼:“是你打算用来炼制魂蛊的那个卧底。”
杨恒洲不解:“什么意思?”
暮春:“他被你抽了一魂一魄,但并未因此丧失全部意识,他趁着每日短暂清醒不断求救,被我们巡查的天师发现,上报给了管理局,你以为如今的玄门还是当年吗,时代变了,现在是科学发展,早不是当年只能靠人力了。”
杨恒洲没懂这些能怎么靠科学发展,是怎样的科学发展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破了他的阵,但暮春显然没打算跟他多说。
沉默了片刻,杨恒洲问:“我徒弟欧信会被判多久?”
暮春:“跟你一样,死刑。”
杨恒洲猛地看向暮春:“他从未沾手过这些事!”
暮春:“你以为不要他沾手就能没事吗,身处其中,不沾也脏了。”
更何况沾没沾手又不是杨恒洲说了就算的,帮着驭鬼,帮着运毒,这种人留一命,那些地底亡魂又怎能甘心。
等一个个判刑,暨川的骨灰也被葬入陵园的时候,春天结束,夏季来临。
这几个月那座小山一直在打围中,山上的尸骨太多,要逐一整理查明身份,等这巨大的工程结束,玉春观又来举办了一场法事,然后政府出资,直接将那座小山推平。
这也是管理局打的申请报告,那上面埋尸太多,山中土气早已被尸气和阴气污染,笼罩其中的阵法被破,气息外泄,下面又临着马路,如果不推平移土,只怕会隔三差五就出一起交通事故。
至于旁边的那片老城寨,暂时没办法动,想要推平,里面还有上千住户要安置,如今各地都财政紧张,房产泡沫比比皆是,这么大一片老旧区真不是随便能动的。
季南星有另外留心关注了一下那天晚上杀了丈夫的女人,因为男人常年家暴又经常酗酒,喝醉踩空摔倒完全有可能,屋内只有男人单方面殴打妻子的痕迹,并没有出现争斗痕迹,于是被判定为意外。
男人是在工地上做工,出于人道主义,工地那边稍微给了点安葬费,也不多,几万块算是一点安慰,又因为工地总是容易出一些意外,所以每个人都有买意外险,也不贵,一年就几百块,但赔偿能有几十万。
女人成功拿到这笔赔偿款,又在那边社区的帮助下,弄了个大铁炉子在路边卖烤红薯,手里有点存款,每天多少也能有点进账,还没有整日酗酒打她的男人,日子总算是重新平顺地过下来了。
见季南星盯着路边那个卖红薯的人看,宵野凑到他旁边也看向车窗外:“以后死了,她会受罚吗?”
季南星:“会,意外推搡和蓄意杀人不同,但地府可比阳间公平又有人情,种因得果,就算清算受罚,想来也不会太重。”
宵野也看过季南星调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闻言道:“那就好,虽然知道人是她杀的,但只想说一句活该,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放任凶手不管?”
季南星:“抓凶手是警察的职责,又没冤魂来找我伸冤,我能怎么管。”
而且他也觉得那人死得活该,因为醉酒,曾经将女人两次打流产,一次不足三个月,一次都五个多月了,第二次流产大出血再也无法生育。
为什么不离婚,自然是男人不同意,恐吓威胁,拿着刀逼着那些上门来劝的人,还有离婚冷静期,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足以让女人被男人打死无数次了。
至于起诉,在女方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起诉离婚无疑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