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这场雨,似乎刚起。
客栈上房,许翀推开房门,向门外扫视一眼,关了门。
他缓步走到桌前,并未点燃烛台,抱着剑,闭目,在桌旁静坐。
智虚大师就在隔壁,有一丁点动静他都能即刻赶到。
雨越下越大,夜深了,客栈的人多数都已歇息,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响。
然而许翀没有丝毫懈怠。
约么时辰已到子夜,耳侧忽然传来脚步声。
来人脚步声虚浮,呼吸粗重,向着这个方向过来。
他微微皱眉,睁眼向门口看去。
客栈走廊燃了灯,能看到来往的行人。
那个脚步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他的门前,他握紧佩剑,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然后,门被叩响。
许翀:“……”
他缓步走到门边,手上长剑半出鞘,并未做声,手按住房门。
门开的一瞬,剑刃无声抵上了来人的脖领。
而对方似乎未察,门开后就向他倒了过来。
许翀面色一变,急急收剑,接住了那个狼狈的人影。
百里燃身上很烫,烫得吓人,身上湿透了,软倒在许翀怀里,颤声道:“阿翀……”
许翀紧紧皱眉,抬手将他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刚要起身,却被拉了一个踉跄,扑在了少年身上。
“怎么回事?”许翀望着他几乎被咬烂的唇,低声道:“中毒了?”
百里燃轻笑了声,将手抚上他的俊脸,目光迷离地看他,呵气道:“趁他不在,来与你私会。”
许翀:“……”
他避开百里燃的手,起身冷斥道:“莫要再说这种话。”
“那个老乌龟给我下药,往我房里塞了三个男人。”百里燃蜷缩在床上,身体细细发着抖,喘息声里仿佛带了几分呻吟,令人耳朵发酥:“中了药,我就想你,想得厉害。”
许翀缓缓握紧手中的剑,沉声问:“什么药?”
百里燃:“一夜合欢。”
许翀蓦然转身。
百里燃看着他,眼底如平常一样带着笑意,仿佛方才那句话是在同他开玩笑,可他痛苦蜷缩起的身体,却证实了他的话。
一夜合欢,江湖上最烈的春药,千金难求。
许翀垂眸看他:“多久了?”
百里燃:“将近三个时辰。”
许翀转身向外走:“我去给你找个人。”
此药无解也无耻,三个时辰内不交合,人亡。
许无归老了,开始注重子嗣,他不想与儿子反目,便给了他选择,要么背叛许晏,要么死。
百里燃浑身湿透,有雨水,也有汗水。
他躺在床上,视线模糊,望着那人的背影,毫无力气地威胁:“许翀,你若是找了别人,我就自裁。”
许翀脚步停住。
百里燃强忍着身体里的燥热与蚂蚁啃食般的欲望,咬唇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会碰我,就陪我坐一会儿。”
许翀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百里燃深吸了口气,不受控地泄露一丝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