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京蔚只是淡淡止住他的话:“没别的事便先回吧,我还有会。”
下了逐客令,很快助理便引程乾离开。
程乾站在电梯前,这件事以他从未料想过的过于平和决绝的方式画上句号,以程京蔚彻底与血缘断绝的方式落下休止符。
侥幸之余,便只剩怅然。
程乾扭头再次看向程京蔚,隔着打开的百叶窗,光束将程京蔚切割得明暗不清,他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拿起手中的茶杯。
他立在那,就好像孤身一人立在权力之巅,备受景仰,却摇摇欲坠,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拉住他,
二十年流离生活,到底带给他什么,程乾无处可知。
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恍然间觉得,若非他勾结方宏志惹出大祸,或许程京蔚真的不打算再追究当年之事。
他担惊受怕那么多年,看着程京蔚在海外一步步打下基石,看着程京蔚万众瞩目下归国,又怕又恨。
可到这一刻,他竟觉得程京蔚可怜。
紧接着,旁边电梯“叮”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孩儿。
身旁的助理很快迎上去,一改方才严肃模样,笑着接过女孩儿沉甸甸的书包,因穿着高跟鞋造成的身高差而弯下背,亲昵道:“尔尔来啦,程总一会儿还有个会,你先坐会儿,我去拿甜品给你。”
程乾垂眸看去,正好撞上小姑娘的视线。
他这才隐约想起来,这就是江家那孩子,江老太太葬礼上被程京蔚大张旗鼓带走的那孩子。
他原以为,程京蔚这么做不过是初回国想借江家的势来为自己继承集团造势,而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可现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徐因推开总裁办的门,笑着道:“程总,尔尔来了。”
程京蔚转身,朝女孩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今天不去老师那补习?”
“我有东西想送给你。”江稚尔说。
程京蔚有些诧异地扬眉:“什么?”
江稚尔打开书包拉链,从中拎出一个透明袋子,像是奶茶袋,里头放着万重山仙人掌盆栽。
“这次月考我考得不错,这是老师给前几名准备的小礼物。”江稚尔将盆栽取出,“可以放到电脑旁,防辐射的。”
其实江稚尔明白仙人掌防辐射不过是谣传。
可她还是抱着私心,想以此为借口,在程京蔚办公室内留下有关她的东西。
程京蔚也明白,但并未纠正什么,挪开了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小型罗汉松,将她的仙人掌放上,说“谢谢尔尔。”
原本那盆罗汉松一看就价值不菲。
栽花的花盆是景泰蓝龙纹大盖罐,年份已经很久,但依旧看得出来保存完好,像极从前她在网络上看到的大英博物馆中的中国文物中的图片样式。
而那棵小型罗汉松更是造型独特、意象深厚,扶摇直上。
江稚尔看着自己那一看就是花鸟市场随意买来的最常见的仙人掌,就这么被摆在昂贵的酸枝红木办公桌上,忍不住轻舔了下唇。
她对程京蔚的喜欢就是如此。
而他的纵容才敢让她一步步向前,占领属地。
……
程京蔚先去开会,江稚尔便待在他办公室内写作业。
这样庞大到几乎渗透所有产业的集团,董事长办公椅自然也或多或少被赋予权力的色彩,就像旧时期的“龙椅”,是旁人断不敢随意坐的。
而此刻,江稚尔便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桌上摆着徐因姐姐为她拿来的甜品与茶饮。
那画面实在与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