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后,连时光似乎也要快得多。
北京下第一场初雪时,周以珩来宿舍楼下接江稚尔吃饭。
吃的是法餐,北京新开的店,整个装修风格都很有法式风情。
周以珩同她介绍:“这家老板是南锡人,我每回回南锡都去吃,总算是开来北京了。”
“在南锡我也吃过一回。”江稚尔看着罗马柱上的店名,这是她和程京蔚第一次一起吃的店。
不知是换了菜单,还是北京与南锡的菜单本就不同,菜式和江稚尔印象中很不一样。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宴会厅内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若说从前程京蔚刚接手程氏集团,还有人远处观戏,现在他就成了实打实人人需要笼络的资源,敬酒捧杯,酒杯都没放下过。
晚会正式开始,程京蔚作为行业代表压轴发言。
他本就不喜这类晚会,此次碍于人情出席,结束后便同许致言一行较熟悉的去了偏房包厢。
忽然,许致言那头发出一声“我靠!”
程京蔚侧头。
许致言将手机递去,好友发来一张照片,是江稚尔同周以珩在餐厅吃饭的合照。
“尔尔和这周以珩真在一起了?”许致言惊诧道,“不是,哥们,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千万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许、周两家这么多年的竞争对手,要是尔尔和周以珩真在一起了,那许家以后的路可该怎么走?
“单方面,没在一起。”
许致言摊手:“都约着吃饭了,这不迟早的事儿吗!说不定今晚就确定关系了!”
许致言简直眼前一黑,都已经去西餐厅一块儿吃饭了,在一起还能远吗?
那周家老爷子虽不是个和蔼可亲的,眼界也高,但借着程臻集团这条线,恐怕都会多方努力促成二人早日结婚。
朋友在这时又发来一张周以珩朋友圈的截图。
照片中,是江稚尔坐在车副驾,镜头侧边是一大捧粉色芍药,花苞巨大艳丽,自带珠光宝气感。
配字:「尔尔说,这是她收到最好看的花。」
程京蔚一顿,恍惚间想起自己曾送给她、又被自己遗忘的那束玫瑰。
也难怪江稚尔这么说,那束玫瑰真论起来也压根不算是“送”,如今可不就是她收到最好看的花吗。
他忽地喉间发干,借着淡淡酒意心口腾起懊悔之感,来势汹汹。
理智也一并岌岌可危。
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不值一提。
许致言还在一旁无意中添油:“阿蔚,你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这不明显两情相悦呢吗。”
程京蔚侧头,视线扫过他。
许致言一愣,像是被深深剜一眼,欲言又止。
好端端的,刺他做什么。
程京蔚起身:“走了。”
-
大一的寒假,江稚尔没有回南锡。
南方一处建筑工地施工时疑似挖出古墓古迹,考古教授需要亲自去一趟,保护性抢救挖掘工期紧、任务重、条件艰苦,年关考古工地又缺人,便叫上了手下的研究生一起,而江稚尔是主动报名一起去。
这倒不全是为了躲程京蔚,她是真的感兴趣,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她也想去实践看看。
飞机上就听同门师哥师姐给她打预防针,说工地多苦多累。
小姑娘仰头,软乎乎地笑着,说自己不怕辛苦。
师姐施漪哈哈大笑:“我当年没吃过工地的苦之前也跟你现在一样,前世作恶,今世考古,听说过没?”
下飞机,坐大巴一路到考古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