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名的君子如玉,行下有风。
敢忤逆谢相,面对君王说出这番恳求,可谓有担当,有勇气。
还真是为王爷量身定做的好郎君。
又或者,苻晔描述心仪之人时,大概是依葫芦画瓢。
他不是与谢良璧交往颇多么?
皇帝此刻只想直接叫谢良璧变成一个死人。
秦内监在旁吓得腿都软了。
谢家小儿嫌命长,他还不想皇帝再杀人呢!
帐内气氛一时似被冷冻了一样,谢相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他伴君多年,只凭感觉,就知道儿子触怒了龙颜,多年经验告诉他,别管对错,得先磕头认错。
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小儿胡言乱语,望陛下恕罪!”
说着便直接以头叩地。
秦内监摩挲着双手,屏住呼吸看向皇帝。
皇帝似乎头痛难忍,沉默了好一会。
“陛下……”
苻煌抬手,却道:“叫桓王来。”
秦内监:“陛下……”
苻煌反倒似清明了许多,目光锐利,看向他:“去传。”
秦内监微微垂首,转身朝帐外走去。
都走到大帐门口了,苻煌却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秦内监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
苻煌沉默不语。
秦内监小心叫道:“陛下?”
他猜想苻煌是要叫苻晔来,试探苻晔是否会收下谢良璧。
但陛下……
“算了。”苻煌忽然道。
我万人之上的陛下!何故恐惧如此!
他心中一热,道:“我看王爷也不会要。”
叫王爷亲自拒绝,彻底打碎这谢家小儿的妄想痴心!
他相信王爷有这个觉悟。
苻煌却看向跪在地上的谢良璧父子俩,对谢相说:“带你儿子离开这里,不要叫朕再看到他。”
谢相如临大赦,伏地叩首:“是!”
说着慌忙抓住儿子的手。
谢良璧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不明白眼下情形到底为何。
他只是想做桓王亲卫,以他的身份,这个要求难道过分了么?
他又不是要求娶王爷。
地毯上的猛虎咆哮,黄的红的充斥着他的眼帘,鼻尖是土味和熏香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他本就紧张,此刻被惊惧疑惑充斥,叫他脑袋发晕,被他父亲抓着一只手,踉跄着从大帐内出来。
“我头疼的很。”苻煌对秦内监说。
秦内监道:“老奴曾问过王爷,王爷绝无要收房里人的心思。”
“他是不敢,不是不想。”苻煌道,“你不知道他,他很……”
他似乎咬牙切齿。
秦内监道:“很什么?”
他看春宫画,他好色,他喜欢男子那……
苻煌不肯说,只说:“我头疼得很。”
他肘下的乌木匣子里,还盛放着他给他的兰花。
秦内监忙道:“老奴去传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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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煌抓住他的胳膊,歪着身体看他:“不能吓着他,否则……否则……”
“我的陛下,老奴心里都明白!”秦内监忙道,几乎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