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些兴奋,他坐在榻上,赤着脚,一条腿蜷起来,歪在枕头上,昨日羞赧一扫而净,一副落拓不羁形态。
苻煌想他昨日在百花池还羞赧得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刻竟然可以坐在这里和他讨论国事,滔滔不绝。
他喜欢他害羞的样子,也喜欢他此刻意气风发的模样。
情至深处,便入了神。
好一会才发现苻晔突然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只盯着他看,似乎还有些震惊。
苻煌就问:“怎么了?”
苻晔看着他,脸上浮出一点笑意,但眼神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却摇摇头,说:“没什么。”
苻煌居然笑了。
平常下压的嘴角勾起来,歪在榻上看着他。
他突然就想想起以前看古偶剧,那些管家们惊呼:“少爷居然笑了!”
他想到这里,笑得更大声。
苻煌压下嘴角,说:“突然傻笑什么。”
苻晔胳膊撑着身体一歪,说:“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惬意。”
苻煌愣了一下,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从他轻薄的春袍到他露出的洁白双脚。
外头又下起春雨,淅淅沥沥,三重围屏将他们围在其中,灯色溶溶,这样的日子从前即便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的确惬意万分。
只是人心不足,苻煌又想,若能同榻亲昵,搂在一处,又不知惬意几何。
苻晔见苻煌这样长长地望着自己,忽然有些羞赧,于是在湘妃竹榻上躺了下来。
他也没盖被子,就那样躺在牡丹花上头,袍角卷起来,露出紧实洁白的小腿。
苻煌的目光舔过去,然后也躺了下来。
刚才他们兄弟谈笑风生,此刻又突然都静谧下来。
苻晔就捞起被子裹住了自己,假装不知道苻煌在看他。透过围屏缝隙,竟然看到秦内监在看经书,还挺认真。
他明日去佛林,也要好好拜拜。
第二日醒来,外头虽然没有下雨,但天色阴沉,很冷。
苻晔看起来有些哀愁。
他带着双福和庆喜,在梨花树下背着手直叹气。因为一场夜雨,满庭落花,像是下了雪。
双福:“王爷你怎么了?”
又见庆喜则沉默不语,看起来更消瘦了。
他又问庆喜:“庆喜你怎么了?”
庆喜说:“我无事。王爷怎么了?”
苻晔:“我也无事。”
庆喜:“……”
双福:“……”
不一会看到苻煌带着内官出来了。
他们就要回宫,今天打算去一趟佛林玩玩。
大周尚佛,太后等人都是非常忠诚的佛教徒,崇华寺重建,她就带头捐脂粉钱三万贯,并且捐了自己佛堂的一尊红宝石镶钻的佛头。
因此世人提及章后,都说她性严毅,但一心向佛,有慈悲心。
一代英主明宗皇帝,在神女湖造了佛林,已经成为京中僧人心目中的苦修圣地,自然更是虔诚的佛教徒。据说他做太上皇的最后几年,就曾来此修行数月。
年轻时候是一代明君,老了又皈依佛门,明宗皇帝的一生几乎挑不出一点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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