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声东击西!(2 / 2)

他在营帐前不停地踱步,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准备派人前去打探,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来,摔倒在李昌祚面前:「将军,大事不好!静塞军主力早已东进,我们被他们绕过去了!」

李昌祚听到这个消息,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他呆呆地望着远方,双腿发软,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我真是糊涂啊!不听子谷之言,又中了郑朝宗的奸计!」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此时,远处的黑暗中,郑朝宗骑着战马,望着子午岭方向冲天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李昌祚,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有你苦头吃的!」

说罢,他大手一挥,静塞军主力继续向着预定目标前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昌祚心急如焚,频繁调兵遣将,试图挽回局面。

他整日待在营帐中,对着军事地图发呆,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唉声叹气。

每一道军令的下达,都透着他内心的焦虑和无奈。

然而,郑朝宗却如同鬼魅一般,总能巧妙地避开宋军的围堵,不断向关中腹地逼近。

文彦博在河中府得知子午岭的情况后,大惊失色。

他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快,传令下去,哪里有军队,立即将苏逆的军队拦在耀州!」

他心急如焚,声音都有些颤抖。

此时幕僚赶紧道:「可从秦凤路的原州丶凤翔府以及丹州丶同州调集军队,一起赶往耀州。

在永寿丶淳化丶华原一线构建抵御阵地,将苏逆大军死死顶住,等李将军反应过来,切断苏逆的粮道,或许可以将苏逆大军歼灭在耀州!」

文彦博闻言眼睛一亮,道:「很好!」

不过他随机神色有些迟疑,道:「李昌祚已经将同州兵马调走部分,咱们再调走部分,同州可就空虚了。

那里可是咱们前方的粮食军械储存库,同州若是落入苏逆手中,那截断粮道就不起作用了。

而且同州可是长安的东门户,同州若丢,长安危险!」

幕僚笑道:「同州之侧有黄河天险,北面有丹州顶着,苏逆也到不了这里。

这不也是为什麽之前将粮秣军械放在同州的原因麽,就是因为这里足够安全。」

文彦博闻言失笑,道:「倒是我多虑了,那就将同州的兵马调集到耀州抵御苏逆主力!」

……

而此时苏允端坐在膘肥体壮的黑色战马上,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

他明亮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一寸寸地扫视着黄河西岸的崎岖地形。

两万精锐静塞军如同一条训练有素的黑色巨龙,紧紧跟在他身后,沿着河岸风驰电掣般前行。

马蹄声丶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紧张的乐章,惊起了栖息在草丛中的夜鸟,扑腾着翅膀飞向夜空。

一路上,但凡遭遇宋军斥候,静塞军的斥候队伍的刀光剑影瞬间闪过,那些斥候甚至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无情地斩杀。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在土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好似一条条扭曲的红色丝带,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抵达同州对岸的龙王渡后,苏允翻身下马,脚下的沙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黄河在此处犹如一条暴怒的巨龙,浊浪排空,涛声如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早已被静塞军找来的当地渔民,浑身瑟瑟发抖,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河面:「将军,这里只有两座了望塔,没有其他的军队驻防,倒不是朝廷疏忽,实在是这儿水流急得很,想要过河是很难的。」

苏允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心里清楚,这两座了望塔就像两颗钉子,牢牢地阻碍着渡河计划,必须尽快拔除。

否则一旦被发现,这里烧起烽火,到时候数里外的宋军转瞬即至,到时候自己反而被打了个半渡而击,那就糟糕了。

随着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龙王渡陷入一片死寂。

数十名静塞军死士,身着黑色紧身衣,后背背负着锋利的短刃,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刺骨的黄河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如无数根冰针刺痛着他们的肌肤,但他们眼神坚毅,如同灵活的游鱼,在湍急的水流中艰难地朝着了望塔游去,溅起的水花瞬间被汹涌的波涛吞没。

与此同时,苏允带领其馀士兵,隐蔽在岸边的灌木丛中,弯弓搭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警惕,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出击。

当死士们终于靠近了望塔时,他们迅速抽出匕首,用力割断了固定塔楼的缆绳。

「嘎吱——」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夜空,一座了望塔开始摇摇欲坠,塔上的哨兵顿时乱作一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苏允见状,立刻大喝一声:「放箭!」

刹那间,岸边的静塞军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利箭如雨点般射向了望塔,毫无防备的哨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另一座了望塔的哨兵吓得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双手试图点燃烽火示警。

可还没等火摺子凑近烽火台,一支冷箭从黑暗中疾射而出,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哨兵瞪圆了双眼,带着无尽的恐惧缓缓倒下。

苏允见两座了望塔已顺利拿下,大手一挥,下达了渡河的命令。

一众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将提前准备好的三十艘渔船推入河中。

用粗壮的铁索将渔船紧紧相连,又在上面铺设厚实的木板,一座简易却坚固的浮桥在黄河上缓缓成型。

先锋营的士兵们率先踏上浮桥,小心翼翼地朝着对岸前进。

浮桥在汹涌的波涛中剧烈摇晃,士兵们一手紧握兵器,一手死死抓住铁索,艰难但快速地通过浮桥。

苏允看着人员快速地抵达对岸,若是再有个一个时辰的时间,到天明时候,便可以尽数度过。

然而世事哪有这麽轻松,不知道为何,对面竟是忽而出现一支巡河宋军!

看到这边的动静,宋军立刻敲响警钟,刹那间,号角声丶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苏允见状,当机立断,大声下令:「强攻!立即构建阵地,给后面的兄弟争取渡河的时间!」

听到苏允的号令,静塞军如猛虎下山般,向着宋军发起了冲锋。

宋军依托河岸的防御工事,疯狂地向静塞军射击,箭矢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飞来。

静塞军毫不畏惧,一边举盾抵挡,一边奋勇前进。

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丶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黄河水。

在激烈的战斗中,静塞军将领郑年安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宋军都监王涣的身影。

王涣站在高处,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宋军抵抗。

郑年安弯弓搭箭,瞄准王涣,深吸一口气,猛地松开弓弦。

「嗖」的一声,利箭如闪电般划破夜空,精准地穿透了王涣的咽喉。

王涣瞪大了双眼,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恐与不甘,缓缓倒下。

宋军见主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阵脚开始松动。

静塞军趁势发起更猛烈的攻击,如潮水般涌上对岸,迅速突破了宋军的防线。

后续的静塞军士兵源源不断地通过浮桥,加入战斗,向着同州城继续推进。

同州城内,守将赵成正在营帐中酣睡,突然一阵嘈杂声如惊雷般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心中一惊,迅速披衣起身,大步走出营帐。

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静塞军已渡过黄河,正朝着同州杀来!」

赵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脚冰凉!

他怎麽也想不到,静塞军竟然能突破黄河天险,如此迅速地兵临城下!

如今同州兵力已经被调走大半,只剩下两千守城士兵,同州危矣!

赵成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敲响警钟。

一时间,同州城内警钟长鸣,尖锐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

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穿戴战甲,有的甚至连头盔都戴反了,就匆忙奔赴各自的岗位。

然而,由于事发突然,城中守军还未完全集结,静塞军就已经如潮水般抵达了城下。

苏允抬头望着高大的同州城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同州作为关中北部的重要屏障,一旦攻克,长安便暴露在他的兵锋之下了!

苏允果断下令:「攻城!」

静塞军士兵们如同下山的猛虎,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向着城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城墙上,宋军守军拼命抵抗,箭矢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地落下,石块如雨点般砸向静塞军士兵。

但静塞军毫不退缩,前赴后继,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只有两千士兵,仓促之下,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静塞军两万精锐的攻击,到得天明时分,同州已经被攻克!

而在子午岭大营的李昌祚,得知静塞军已经渡过黄河,正在攻打同州的消息后,亦是手脚冰凉,跌坐在地,颤声道:「完了!完了!关中危矣!吾命休矣!」

关中乃是整个西北之核心,长安若丢,大宋朝便要失去整个西北了!

如此大罪,他李昌祚狗命休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