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的开头,话题就顺畅的打开了。
县学的学子很少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水平的老师,自然是一股脑的将自己平常读书时的疑问全拿出来问了。
王学洲全都一一解答,他解释的深入浅出,从一个小点讲起,并且还能融会贯通的将其他书的内容揉杂在一起讲解给其他人,言语幽默,一群人听的如痴如醉。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天。
等到肚子开始唱空城计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未时。
见到他脸上的疲惫之色,包县令十分有眼色的找准机会上前,清了清嗓子:“时辰不早了,大家如果还有什麽不懂的,私下里再讨论。”
听到他的话,一群学子意犹未尽,看向包大人的眼神有些不满,隐隐有怪他打断之意。
包县令无视他人眼神,殷勤道:“王大人,下官略备薄酒,还请王大人移步。”
王学洲还没说话,旁边的教谕热切又激动的上前拉着王学洲就往县学的食堂去,直接无视了包县令。
“大人不能走!还请大人继续和我们解惑!”
这个机会如果不把握好,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王学洲有些生无可恋,原本他计划半天时间在县学绰绰有馀。
结果没想到被人拉着不放,硬生生的待了一整天,从四书五经,到山川河流地理志,再聊到地方政策,总之这一天他说话的含金量,比他过去一年都多。
最後在县学五十名学子的恳求下,亲自题了一副楹联给县学:
学海无涯苦作舸,书山有路志做梯。
横批:笃学不倦。
为了不堕他状元的威名,这一副对联他一气呵成,字迹矫若游龙,入木三分。
县学的学子眼中的崇拜之色也愈来愈浓,等王学洲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身,对着他行了一个学生礼。
“幸得大人点拨,学生没齿难忘!日後必将铭记於心!”
王学洲躬身回以一礼:“不过闲谈一二,不必挂在心上,某在京城,期待与诸君会面。”
不以年龄论英雄,不以身份论高低。
这一刻,王学洲得到了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离开县学,王学洲骑马走在回家的路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们白山县县学的学子共五十名左右,里面头发花白䭾不在少数,再去掉一些不是秀才的学子,剩下的那些才是他们白山县的未来,这些人数不超过二十数。
他们屡试不中的问题,哪有这麽简单。
地方发展丶教育资源丶家门底蕴,哪哪都不同,哪哪都不一样。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
他做过学生他知道,今日这番鸡血的效果不过三两天。
但哪怕有一分作用,他也要做。
或许以後他有能力的话,可以试着改变白山县的现状,只是眼下说这个话还太早。
不到村口,他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村口的牌坊前手舞足蹈。
牌坊正中的三个字上面挂着红绸没有揭开,见到他回来三爷爷高兴的招招手:“三郎,快来!”
他刚靠近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三郎,明日选个吉时,你来将这个红布给扯下来!”
“是啊!有了这个东西在,以後咱们西朗村在整个怀庆府也是赫赫有名了,谁敢来咱们这放肆?”
“说的是啊,那咱们村里要不要摆几桌?大家都乐呵乐呵?”
“急什麽?过几天过年还要祭祖,到时候还要吃····”
三爷爷期待的看着他:“三郎,你什麽时候有时间?”
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王学洲也跟着高兴起来:“我什麽时候都行。”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三爷爷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好!那就明日巳时!”